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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秦時明月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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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明玥雖沒有張良那般對帝國刻骨銘心的痛恨,但她懂得被人奪走一切是什麽樣的感覺,因為她曾經深有體會。

然而縱然帝國氣數將盡,卻也不是明玥能夠左右的,她雖未成仙骨,卻早早的在主神那裏留了名號,更是受這天地靈氣滋養,若真的做了那等逆天改命的事情,只怕對自己會有大礙。

如此看來,司徒明玥仍是只將張良看到是一個任務目標,而不是能夠與之推心置腹的親密之人。

且不知最近一段日子張良究竟在忙些什麽,明玥倒是忙裏偷閑,趕著做完了一堆支線任務,偷得浮生半日閑,在一處茶樓內看這眾生百態。

雖是如此,她心中仍是裝著事。想那醫仙端木蓉仍是昏迷不醒,墨家一門也幾乎走到了懸崖邊緣,一不小心就可能粉身碎骨。

至於天明,他的命線更是迷霧重重,不過也能看出,後半生該是極盡坎坷,對此,明玥除了嘆息,卻是別無他法。

以往,她曾聽聞因果之說,講究今生受苦來世享樂。對此,明玥覺得自己陷入了誤區,或者說她沒有求證過,因而對此產生了很大懷疑,而且,那個時候的明玥覺得就算有來生,也與現在的自己沒有半點關系。她不想因為那毫無邊際的來生而犧牲現在,她心心念念盼望的只是好好供養自己的父母,但是天道不公,人心險惡,連她唯一的寄托和歸所都被世道的無情而打擊的支離破碎,所以從那一刻起,她就對整個世界產生了惡意。

她的執念喚醒了內心深處的種子,她開始不斷穿越,不斷經歷這些痛苦,雖然不及當初失去雙親的痛苦,但是世事的無奈,讓她變得麻木,或者說讓她能夠以平常心去面對所謂的可以給人以歷練的苦難。

明玥知道,世界帶給她的有快樂,但更多的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因為快樂不會被永遠銘記,而痛苦卻是心上永不褪去的疤痕,永遠留在那裏時刻提醒著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其中追逐著什麽,但心越來越封閉,因為害怕傷害而不去在意,這樣重覆著的永生,對她而言,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是她一直以來埋藏在心底的疑問,但明玥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她只知道,只有沿著主神給她鋪就的這條路走下去,她才能獲得最強大的力量,才能不被任何人傷害,因為只有強者才能站在上面俯視眾生。

杯中的清茶早已冰涼,明玥伸出手指碰了碰,卻被那冰涼的感覺冷的心尖一顫,趕忙縮回了手。

這時一旁站著的人取過另一個茶杯,為她倒了一杯熱茶。

明玥先是一楞,隨即擡頭看去,目中溫度陡降:“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人一襲藏藍色衣袍,一雙異瞳閃爍著光亮,卻莫名的讓她心頭升起陣陣寒意。

不是旁人,他正是陰陽家的星魂。

見周圍的眾人絲毫沒有註意到他,仍是自顧自的高談闊論,明玥稍稍一想,也知道他應該是用了隱身術一類的術法,這才使得周圍的人下意識的將他忽略。

星魂不緊不慢的走到她對面落座,“想要見你一面實在是不易,說到底我們陰陽家也是表示了誠意的,卻沒想到司徒小姐如此謹慎。”

“誠意?”司徒明玥擡眼看他,目中星輝閃動:“幾十年前的舊賬,你們那位月神都記得清清楚楚,若說女人嫉妒成性也沒差了。不過明玥卻是沒想到,星魂大人也是如此熱衷。”

她未盡的話裏包含的意思也是星魂這樣做事轉了十八個彎的人能夠輕易參透的,真要說他半點不生氣肯定不可能,至少星魂面上仍是端著笑。

他也無意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於是開口道:“司徒小姐拿走的東西陰陽家可以不追究,但有一樣東西還是希望司徒小姐能夠拿出來暫借一用。”

明玥此時半點沒有喝茶的心情,冷然道:“什麽?”

星魂目中閃動,輕飄飄的吐出了三個字:“軒轅劍。”

明玥身子一震,險些沒有穩住,只垂下眼簾遮住目中思緒:“星魂大人是在和我說笑嗎?”

星魂自顧自道:“這是東皇閣下的意思,軒轅劍乃神兵利器。以此,可斬斷龍脈,截取帝國氣運,化為自身修為。

司徒小姐面相奇特,修為高深,卻也逃不過天命運數,說到底能不能撐過三旬都未可知。如此大好年華,卻要淪落至此,司徒小姐當真願意順應天意?”

司徒明玥心中一嘆,若是換了其他人,即便是修養極高,也難抵抗這般誘惑,論起來長生成仙之道可不正是凡人夢寐以求的。

她沈思了片刻,才開口道:“軒轅劍可以給你們,但你們也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星魂擋住了她要說出口的話:“若是你也想要姬如千瀧,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她如今也是我陰陽家重點栽培的好苗子,千年難得一見,東皇閣下必定舍不得。”

明玥終於斂去目中幾分暖意,“是真心想要培養她,還是要利用她,你心裏清楚。”

星魂有恃無恐:“這麽說倒也沒錯,不過是個小女孩,我們也不會放在心上,反而用在刀刃上也算是物盡其用,至於要不要她活著,還得看司徒小姐的意思。”

明玥心中一跳,面無表情道:“回去告訴東皇太一,軒轅劍可以給他,但如果姬如千瀧少了一根頭發,我都不會放過他。”

眼見星魂消失在眼前,司徒明玥略一揮手打破幻境屏障,目中滿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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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嬴政算得上是歷史上地位較為特殊的一位皇帝,關於他的評價與後世的一位偉人倒是有幾分相似,都是毀譽參半,只不過對於司徒明玥來說,她更能看到的是這個人犯下的過錯。

在她的認知裏,歷史造英雄這個理念根深蒂固,事實上,她也是一直這樣認為的。

說白了就是,即便沒有這個人歷史也能繼續向前推動,而或許沒有這個人有不少悲劇也可能不會發生。只不過這都只是她的臆想罷了,更何況文明仍舊隨著人的繁衍而生生不滅,早死晚死也都是一樣的結局,歷史不會為任何人停留,反而能夠為文明做出貢獻,也稱得上是死得其所。

至少站在上位者的角度來說,被統治者不過是個數字,多了少了的沒有太大關系。

按照歷史記載,秦皇活了五十歲,在歷代皇帝中也算是中上游的了,比起那些連龍椅都沒坐熱的皇帝實在強多了,只可惜他本人顯然不這麽認為,也一點都不滿足。

此時更深露重,明玥在月下坐了許久,直至子夜,有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五感靈敏,知曉來人是誰,卻還是從迷茫中掙脫出來,擡頭看去。

對面立著的那人依舊是一襲月白色錦袍,溫和如玉,一雙黑瞳註視著自己,那笑雖是淺淺,卻像是要暖了她冰冷的身子。

“這麽晚了還在這裏,你雖然不怕冷,卻也不好這樣折騰自己。”

早先張良出門去辦事,回來的也是晚了,因而不曉得明玥已在這裏久坐多時。

司徒明玥微微一笑,“我在看月亮,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擡頭看看月亮,總能平覆心情。”

張良也隨著擡頭看看,莞爾一笑:“是呢,只不過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這都是人生在世難以逃脫的命運。”

明玥註視著他:“人的命運也能夠掌握在自己手中,端看那個人如何選擇。”

沈默在兩人中間蔓延,片刻後,張良才開口道:“夜深了,去休息吧,以你的身體,即便修為再高,也扛不住你這樣不愛惜。”

說完他隨即轉身離去。

明玥擡頭看了看天上月亮:“即便是人定勝天也抵不過撞了南墻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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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公子扶蘇一行駕臨小聖賢莊,司徒明玥正站在高處,遠遠註視著他們,手中一柄長劍散發著奪目的光彩。

隨同公子扶蘇一同而來的,還有一股極為強大的氣息,可見來者不善。

短短幾日間,這裏的天空便被籠罩上了一層烏雲。

張良的確算得上是儒家這一代的傑出弟子,也同樣身懷武功,但無論是對上流沙還是陰陽家,明玥都不覺得他會有太大勝算,因而才早早出了小聖賢莊,卻沒想到還是被衛莊截住了。

他的目標很明確,正是明玥手中的軒轅神劍。

明玥擡眼看他,略帶玩味:“堂堂流沙的主人,也理會這等怪力亂神之事?”

此時的衛莊身上殺氣更重,且那股血腥之氣濃厚的極為刺鼻,但很明顯,那並不是衛莊的血。

多日不見,再次與這個神秘的女子面對面,衛莊更是多了幾分覆雜難明的感覺。

“你到底是什麽人?”

明玥楞了一下:“什麽?”

她有些弄不懂衛莊要問的問題。

衛莊則以為她是在和自己裝糊塗:“平陽萬家之女,早在幾年前便死於非命,有衙役驗過屍體,況且萬茜乃是足不出戶的閨中女子,絕無蒙蔽過關的可能。”

明玥斂去嘴角笑意,“那又如何?我以為衛莊大人心懷天下,絕不會對這等小事有興致。”

衛莊慢條斯理的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過這件事關乎你,我就不可能視若無睹。”

明玥淺淺一笑:“那麽,就請你閉上眼睛吧。”

言下之意便是閉上眼睛不去看不就完了?

知道她是在和自己打擦邊球,衛莊也沒了耐心與她耗下去:“把軒轅劍交給我,你應該清楚,一旦陰陽家拿到它會有什麽後果。”

明玥冷靜道:“陰陽家好歹也算得上是中原傳承,那麽衛莊大人卻是要用外來的狼來驅趕中原的猛虎,就不怕得不償失嗎?”

話音未落,只見衛莊目中帶著幾分殺氣指向她,強大的威壓瞬間襲來。

明玥皺眉後退幾步:“還請您不要與我這等小女子一般見識。”

這時衛莊已經步步逼近:“把它交出來。”

明玥看向他,面無表情:“以你的實力,還駕馭不了軒轅劍。”

衛莊神秘一笑:“只要它到了我手中,我就有能力掌控它。”

明玥聲音溫度陡降:“你未免太自信了。”

衛莊不再與她多費口舌:“是不是自信,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他的身子化作一道殘影,以雷霆之勢迎面襲來,近身戰明玥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催動法術也覺沒那麽容易,然而這場戲既是要演下去,就不能露出太大破綻。

明玥單手一揮,靈力催動下颶風化作屏障,阻擋衛莊前行。一時間狂風大作,周圍的樹木甚至被連根拔起,飛沙走石間衛莊的寶劍突然破空而至。

那劍上撲面而來的邪氣使得明玥心神大震,口中竟湧上幾分腥甜。

“你瘋了嗎?”明玥大驚失色,就在這一瞬,她手中的寶劍被順勢挑掉,飛上高空。

司徒明玥神色覆雜的看著他手中的長劍,面上頗為忌憚。

那柄長劍給她的感覺似曾相識,更與之前的那把魔劍有些相似,都給她一種極度危險的不好的感覺。

軒轅劍離手,衛莊的註意力便不在自己身上,他引動劍氣要將軒轅劍納入懷中,然而手中寶劍卻是紅光大盛,邪氣十足,引得半空中的軒轅劍同樣放射出赤金色的強大光芒。

兩股勢力開始相互抗衡,一時間難舍難分。

就在這時,另一股力量突然襲來,鋪天蓋地的強大法術瞬間阻隔了軒轅劍的劍氣,雖然只有一息,卻讓那股力量徹底的掌控了軒轅劍。

明玥驚訝的擡頭看去,只見不遠處立著一詭異少年,他右手托舉,掌心現出的一團藍色氣體將軒轅劍牢牢托住。

明玥心頭大震,第一次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少年,卻發現他的命運線竟是模糊不清,連自己也看不清楚。然而即便是界域規則之下,軒轅劍不可能發揮出身為神器的強大威力,但卻如此輕易被一個少年制服,這不得不讓明玥驚訝萬分。

星魂,他到底是什麽來頭?

而此時,被半路截胡的衛莊當如不可能坐以待斃,而是仗劍沖了上去。

……

明玥一把拉住衛莊:“別追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衛莊目中淩厲:“你說什麽?”

在他危險的目光註視下,明玥不緊不慢道:“我雖然清楚他的陰陽術造詣極為高深,卻沒想到他竟能如此輕易降服軒轅劍,陰陽術本就是汲取天地靈氣孕育,你若與他硬拼,豈不是自尋死路?”

衛莊冷冷道:“我不會輸。”

明玥雖然不清楚他是從什麽角度來說這種話,但自己的目的已然達到,也是時候為衛莊解惑:“那軒轅劍若是真落入你手,才是壞了大事,你以為我為什麽要把這東西拿出來,自然是要引得陰陽家上鉤。我當然清楚你有意對付帝國,放心吧,即便不用軒轅劍斬斷龍脈,帝國的氣數也絕對長久不了,更何況,他們陰陽家奪取軒轅劍,本就是為了奪帝國氣運。”

衛莊勉強平息下來,“你是要我束手旁觀?”

明玥微微搖頭:“放心吧,就算你現在出手,也算不得名正言順,倒不如等待時機,時候到了,這天下,自然有你的一席之地。”

衛莊一聲冷哼:“時機?我等了這麽多年,只怕等到死也等不來你說的時機。”

明玥卻是一笑:“好歹你也應該對自己有信心,至少能比嬴政活得更久才是。”

這話一出,即便是衛莊也不由得楞住。

明玥又補了一句:“可別忘了,嬴政有那麽多兒子,再者,帝國內部也不是那麽安穩,你要知道,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勝者為王的道理,他們比誰都清楚,不可能願意坐以待斃的。”

衛莊遲疑:“公子扶蘇奉行仁義,有治世之能,嬴政豈會看不出?”

明玥笑道:“便是如此,他能看得出,其他人自然也能因此揣測出嬴政的心思,你以為他們會甘心讓扶蘇登上王位?”

這些日子以來,處心積慮的刺殺行動就沒停歇過,即使扶蘇如今得嬴政看重,周圍保護嚴密,但以扶蘇的行事作風不說與嬴政背道而馳,而絕對是談不攏的,因而出現問題是遲早的事。

想到這裏,明玥不禁無奈,她也變得如此了,用一種上位者的心態去看待天下蒼生,隨隨便便去談論別人的生死,就像是看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而且是對著一個素有賢能的人。

不過江山代有才人出,歷史最不缺少的就是治世能人。

——————

關於這個世界,明玥一直在摸索著,她雖然是按照仙書的線索一直在完成任務。

主線任務便是負責刷任務目標的好感動,並且憑借這個來推動世界前進,進而最終完成這個界域的任務。

副線任務則是收集各種各樣的法寶、道具,其中有一些甚至可以說即便是在天界也是舉足輕重的寶物,而擁有這些寶物,足以讓那些仙人對司徒明玥這樣堪堪進入仙界的新人羨慕不已。

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也不是決定明玥最後能否飛升仙界的關鍵。

她的肉身如今仍舊在經歷洗髓,待到時機成熟,元身合一,自然也就大功告成了。

然而現在的她卻面臨著極為頭疼的難題。

仙書中的世界是一條煉心之路,在這條路上,仙書可以給她一定的提示,甚至是左右她的行動、言語,但最重要的還是要看明玥自己究竟能不能從中有所收獲。

很明顯,這個主線任務並沒有那麽容易。

主神說過,要想出世必先入世,然而她身在紅塵,心卻不在,只是以一種旁觀者的心態看待世界,即便有的時候會被觸動,被打動,被感動,但這卻無法引發她內心深處的共鳴,讓她真正的融入其中,真正的達到仙人看待世間的境界。

那是一種悲天憫人卻又同時冷眼旁觀、公正持平的境界。

說實話,即便是仙界,也沒幾個人能真正做到這一點,司徒明玥當然清楚主神的苦心,然而以一種奮不顧身的態度只為一場愛情,對司徒明玥來說,她真的很難相信塵世間能有這樣的情感足以溫暖她,足以化去她對與生俱來帶有惡性的世人的恨意。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光顧著玩了,都沒怎麽覆習?感覺這一次考試還是過不了QAQ

忙裏偷閑上來更一章。PS:看了留言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作者碼字累死累活更一章要好幾個小時,你們看了什麽都不說也就算了,一開口真是讓我惡心的不行。

再說了,小說情節都是寫著玩的,張嘴閉嘴的臟話連篇也真是夠了,本來還覺得我這裏算是挺消停的,能安安靜靜的碼字,沒想到點擊量沒多少也不出名,還招來一堆連七八糟的東西。

作者沒什麽戀愛經驗,小說都是憑著感覺寫,不願意看你可以不看,我又沒求著你們看,本來也不計較收益點擊什麽的,就是個愛好,讓你們這麽一弄整的我心情都不好了。

雖說網上你說什麽都行,但也別太顯得自己一點家教涵養都沒有,另外看不懂我寫的小說說明你們智商情商都太高了,可以去看大神們更加高大上的小說,沒必要在我這裏計較這些,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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